乘乘摸鱼

煤老板Aziraphalex富豪Crowley

Summary:

精神衰弱的巨额遗产继承人Crowley搬来西约克郡的哈利法克斯修养的第一天就被希布登庄园的主人Mr.Aziraphale撞翻了车。

2

Aziraphale开始频繁造访鸦巢。鸦巢很大很雅致，但也很空旷，Aziraphale这个爱心泛滥的好人一想到要把可怜的没什么朋友的Crowley独自留在那里，就觉得良心不安。

Crowley和他变得出双入对，经常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在森林散步。

“Aziraphale,你在社交季的时候去过伦敦吗?”

“有人建议过，但是，没有，我没去过。”

“啊，再好不过。”Crowley说:“每年都要来这么一次，大家像发情的动物一样拼命展示魅力。各种各样的宴会，游园会，茶会，剧院表演，赛马让人忙得要命。”

Crowley一脸严肃地告诫:“要是有人要你去，你可千万别听他的话。”

“听我的，那地方是人间炼狱。”

“这么夸张。”Aziraphale不以为意地摇摇头:“要我去也不可能，春夏是最适合旅行的季节，我那个时候都在欧洲。”

“就像一个大空气泡。”Crowley突然说。

“抱歉，什么?”Aziraphale一头雾水。

“我说，就像一个大空气泡，一个大气球。”Crowley用手比划着:“社交季或者生活都是这样。”

“所有的一切就像在空气泡下面加热的火焰，让它转起来，越转越快，越转越快。”

“最后，啪!发出一声巨响。”他打了个响指:“就碎掉了。”

Crowley总结:“生活就是无聊。”

Aziraphale被这番了无生趣的话震慑住了。

“哦，Crowley,别这么想，生活里还有很多有趣的、富于意义的东西。”

“比如爱，比如美。”Aziraphale绞尽脑汁，却只想到几个空洞的词。

“比如喂鸭子。”Crowley撕下一块面包，扔给湖里油光水滑的肥水鸭，看着它们激烈争夺着小小的一块食物就让他格外舒心:“我还知道你想说比如可丽饼和马卡龙。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Aziraphale吁了一口气，他真的很不擅长辩论，不过他同意关于可丽饼是人生意义的论据。

“但那是你的，不是我的。”Crowley恹恹地说:“我的就是无聊。”

Aziraphale想，可怜的Crowley,就像一条纤细敏感的漂亮小蛇一样脆弱。

“没关系，我在这陪着你。”他握住Crowley的一只手，说:“我可以帮你分担这些。”

Crowley多少感到一点振奋，他最近神经衰弱的症状又加重了，这让他格外沮丧。

“James,”Aziraphale把礼帽和银头手杖递给Crowley的男仆:“他在哪?”

“在卧室，先生。”James回答。

“什么，他还没起?已经是中午了。”Aziraphale自然地登上楼梯，前往二楼男主人卧室。

他轻轻敲门:“Crowley?”

“进来，Aziraphale，门没锁。”

Crowley沮丧地坐在床上，他穿着精致的白色蕾丝睡袍，领口的荷叶边被扯松，锁骨若隐若现。

“哦，你看起来很不好，我的朋友。”Aziraphale脱下外套，把它搭在椅子上。

“没什么，只是失眠而已。”Crowley柔顺的红发没精打采地趴伏着，他说:“哈利法克斯的鸟叫的太欢，天又亮的太早，我没法睡着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他注意到Aziraphale手里的东西，一本包装精致的书。

“一个礼物。”Aziraphale确认窗户禁闭，遮光帘拉的严严实实，然而就算这样Crowley竟然还能受到外界的干扰。

他随手把书递给Crowley。

“济慈?”

Aziraphale翻出一张舒伯特的唱片放进唱片机里:“你需要睡眠，让James上一点助眠的茶怎么样?我可以给你读一首诗。”

Crowley重新躺好:“只读一首吗？”

Aziraphale躺到他身边，手指细致地捋过Crowley额前汗湿的发丝，他纵容地说:“一直读到你睡着。”

“夜莺颂怎么样?”

“嗯哼。”

Aziraphale的气息平稳，声线温柔而富于情绪。

“我的心疼痛，我感到昏昏欲睡，好像是饮过毒鸩……”

Crowley把头靠在Aziraphale肩上，小口嘬饮着热气腾腾安神茶。

“远远地隐没，消失，并且忘记。你在林间从不知晓的东西，忘记这里的厌倦、焦虑和烦躁不安……”

Aziraphale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Crowley的头发。

“啊，此刻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；夜，是这般地柔和，也许月后已经登上宝座，众星正在四周守望……”

Crowley神经舒缓下来，他开始变得迷迷糊糊，Aziraphale移走他手里的茶杯。

“……这是幻觉，还是梦？歌声远了——我是在睡，还是醒？”

Crowley已经睡得很舒服了。

直到傍晚他才醒来，Aziraphale不在他身边，Crowley把脸埋进枕头，那里还残留着Aziraphale的气味，鲜奶油一样柔和的气味。

·

“你醒了?”

Crowley下楼发现Aziraphale没有走，他高兴起来，随即又不那么高兴。

他不喜欢这样的情绪化，但是以现在的精神状态下，也没法控制自己。

“我耽误你太久了，”Crowley试图表现得冷淡一些。

“留下来吃晚餐吧，Aziraphale.”不过他没能忍住。

“好，我也想和你多待一会。”Aziraphale看着气色不再苍白的Crowley感到十分欣慰。

Crowley在餐桌上几乎不怎么吃东西，他只是盯着Aziraphale.

“你明天还来吗?”

Aziraphale吃甜点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
“差点忘了告诉你，我最近一周要去约克郡，有一个朋友要见。”

“整整一周?”

“如果我尽快的话。”

Aziraphale转头对倒茶的男仆说:“James,能否麻烦你上楼，床头柜上有一本诗集，请帮我把里面的书签带下来。”

“什么书签?”

“一个礼物”Aziraphale有些尴尬地说:“来自朋友的礼物，我太粗心把它夹进书里了，很抱歉我不能把它留给你。”

“哦，是很好的朋友送的吗?”

“嗯，我们之间的关系……比较微妙。”

Crowley把心提起来。

“Gabriel和我不一样，他是个很完美的人。所以每次在他面前我都很紧张。”

James把书签拿来了，Crowley招手示意他递给自己。

那是一枚金色木质书签，做成了羽毛的形状，在灯光下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闪粉。

“这是天使的羽毛。”

Crowley露出“你骗小孩”的表情。

“就像教堂的圣餐，面包和酒代表基督的血肉。”Aziraphale隔空点了点书签:“这是约克教堂的教士做的，他的手艺很不错。Gabriel听到我抱怨没有好用的书签，就买来送给我了。”

Crowley把书签拿在手里摩挲了几下。

“如果不带在身边，恐怕Gabriel要找我麻烦。”

咔吧。鲜红的血从Crowley的手上流出来。

“哦，上帝啊!”Aziraphale立刻扔下叉子，用手帕按住伤口。

“我很抱歉。”Crowley说。

天使羽毛在他手里破裂成两半。

“好了好了，一会就好。”Aziraphale半跪在Crowley的椅子前安抚着他。

“如果这是你的挚友送给你的，那么我用多少东西来还都比不上。”

“怎么可能呢？”Aziraphale说:“Gabriel和我也不是那么要好的朋友。”

他陈词总结:“这不过是一个书签而已，不用担心。”

Crowley满意地笑了一下，这才像话嘛，他想。

·

Gabriel和Aziraphale一起从教堂出来，他是Aziraphale在收集错版圣经时认识的朋友，他俩都是虔诚的基督徒。

“Aziraphale,我劝你还是离那个Crowley远一点，我的一个熟人告诉我，他在伦敦的名声不太好。”

Aziraphale不太高兴地回应:“Crowley只是身体不好，不合群而已。他压抑太多了。”

“压抑太多?”Gabriel瞪着眼睛，他用一种仿佛从来不认识Aziraphale的眼神盯着他。

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暗示:“你知道有两个男人被吊死在了约克吧。”语气如同进书店暗示老板要买色情文学。

Aziraphale的眼睛像小羊一样睁大:“哦，这，不，我不知道。”

Gabriel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。

Aziraphale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蛇形袖扣，那是Crowley送给他的补偿礼物。

“和你的戒指很配。”

Crowley白皙修长的手指映衬着纯净的黑曜石袖扣。

“戴着它，记得想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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