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好兆头/CAC】圣诞颂歌
Crowley X Aziraphale
Summary:在圣诞夜这一天，三个精灵造访了天使的书店。
圣诞夜里的苏活区是一个活力充沛的小怪物，胃里填充着怪诞的灯光，音乐和漂亮的男男女女以及笑声和醉话。
看在上帝的份上，这可是冬天啊。
店主Fell先生关店时注意到看有几个女孩子居然穿着短裤，那些线条流畅的美腿正暴露在伦敦阴冷的冬天里。
“哦，”他疑惑地噘嘴:“这可不太妙啊，着凉了怎么办。”
Fell先生打了个响指:“也许圣诞精灵施展了某种奇迹，毕竟今天是圣诞嘛。”
像是解决了什么世界末日的大难题一样，店主脸上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关闭了店门。
他喜欢圣诞节，这是不需要找借口就可以闭店的一天。
过了一会，笑容从Fell先生的脸上褪去，另一种空虚的惆怅神情悄悄爬上来。
他本应和一位朋友共进圣诞晚餐的。
虽然那个朋友总是假模假式地唠叨:“圣诞?我庆祝什么圣诞？这绝对不能被我们的人知道。”但之后都会口不对心地载Fell先生去心仪的餐厅吃饭。
今年，是个例外。
Fell先生的朋友连脸都没露，话筒对面只有答录机的冷冰冰的声音:“You know what to do , do with style.”
“I don't know at all !”店主的确很有个性地挂了电话，并且决定不再打第下一个。
他完全不担心对方是否遇到了麻烦，因为一直以来只有对方当麻烦制造者的份。
也许，他又去哪里招摇撞骗了吧。Fell先生摇摇头，他决定给自己弄一杯香甜的热可可，窝在沙发里好好重温一下狄更斯的经典作品。
旧书特有的味道让店主身心愉悦，不可言喻地作用力下，他缓缓地进入梦乡。
Fell先生在潮湿的雾气中醒来，他起身摸索着寻找墙壁。
在黑暗中，听觉和触觉更加明显。
他的耳畔似乎捕捉到了羽毛摩擦的细微声响，那很像夜莺偶尔不自在地抖动翅膀的声响。
Fell先生没有在意，继续他的探险。
“哦！”他终于找到了墙壁，首先摸到的是开关的方形底座，手指向上摸到开关:“嗯？”
开关是打开的。
低哑的笑声响起，饱含着恶作剧成功的窃喜和得意。
Fell认出这个声音，不禁纵容地微笑起来，他继续摸索，顺着粗糙冰凉的墙纸，一路摸到浓密柔顺的羽翼。
这倒是不常见，Fell先生想。他忍不住又摸了两把。
雾气缓缓散去。
眼前的人有一头漂亮的红色长发和一对澄黄色的蛇瞳，穿着再简陋不过的黑袍，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正收拢在他的背后。
“我是过去之灵。”拜访者说，蛇瞳紧盯着Fell先生，仿佛在等待什么回应。
“好的。”Fell先生温和地说:“但是你不该在我的店里搞这么多雾，书会受潮的。”
但他不理Fell先生的抱怨。
“我确信我的生命缺失了一部分什么，一个无法填满的空洞。不能忽视，又不能不忽视。Aziraphale，你能帮助我吗？”
Fell先生神情困惑。
过去之灵牵起Fell先生的手，引他走进库房:“我会带你去看你的过去，未曾发生的过去。”
库房满是雾气，看不清任何事物，过去之灵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，Fell先生跟随他的脚步，却一脚踏空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白色的翅膀在半空中唰得展开，Aziraphale抚了抚胸口，好险，他差点忘了怎么飞了。
过去之灵的身影早已不见，Aziraphale满头雾水，各种意义上的。
亮晶晶的细小露珠沾在他可爱柔软的白发上，太阳一照便反射出晶莹的光来。
Aziraphale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变成了创世之初的白袍。
天使继续向下飞，他停在了伊甸园的东门城墙上。
亚当夏娃正拿着炎之剑与野兽搏斗，雷云在天边集聚。
天使心情复杂地注视着他们。
一条蛇悄悄爬上来。
“那个就像个铅气球一样落下去了。”
“Crowley!”天使又很快改口:“哦！Crawly!对吧！”
恶魔打量他两眼，掩饰不住地笑起来:“你知道我。”
“嗯嗯，你诱惑了夏娃。”Aziraphale随意地点头。
“我不是有意的。”恶魔板着脸解释起来:“不，我当然是有意的，我是说，这不是我的本意。下面的人只是叫我上去搞些事情出来。”
“没关系，没准是好事呢。”天使若有所思。
恶魔表情松快了一些，但他反驳说:“我是恶魔，我不做好事。”
“好吧。”天使失笑。
紫色的闪电在乌云间闪现，雷声咆哮，第一滴雨水砸在天使的脑门上，他连忙伸出友谊的翅膀，给他的朋友挡雨。
恶魔小步蹭到他的翅膀下。
伊甸园外的亚当夏娃牵起手。
“May I ?”Aziraphale听到恶魔低声询问。
“可以，但是你轻一点。”他以为恶魔想摸自己的翅膀，毕竟天使一向知道没人拒绝的了这种诱惑。
恶魔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地试探性地抓住天使温暖的指尖，然后慢慢包住了天使的整个软乎乎的手掌。
天使惊讶地转头，他甚至能感受到恶魔掌心的汗水。
恶魔对他眨眼睛。
白雾再次弥漫起来，散去的时候，Aziraphale发现自己置身罗马街头，左手还牵着恶魔。
“你说的餐馆在哪？”
恶魔好看的侧脸和毛茸茸的短发笼罩上一层午后的光芒，带着一点不耐烦的神情，墨镜后的金黄色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天使一眼。
Aziraphale心下悸动，他下意识松开Crowley冰凉的手，将离之际，又忍不住重新握住。
“还没开业。”Aziraphale说。
Crowley:“哈？!”
“别这么惊讶，老板和我一样刚来罗马。”天使想起这桩乌龙忍不住笑弯了眼睛。
他心心念念要找的餐馆居然还没开业，Aziraphale也是等了几天才吃上传说中美味非凡的牡蛎。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Crowley拉着Aziraphale慢悠悠地往人流稀少的地方走:“诱惑人又不成全人，你可真有做恶魔的天赋。”
“我很抱歉啦，Crowley.”Aziraphale语气里沾染了一点纵容的味道:“欠你一顿午餐怎么样？”
他们走进昏暗狭窄的小巷。
恶魔突然转身把天使按在墙上:“我想你现在就补偿我。”
俩人的鼻息纠缠在一起，Aziraphale把Crowley的眼镜向上推到头上，他突然很想看看Crowley的眼睛。
“怎么补偿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天使的蓝眼睛被小心地遮住，脸颊有些痒痒，像某人略微干燥的唇贴了上来，一路移动到他的嘴唇。
Aziraphale睁大了眼睛，他透过Crowley的指缝看到恶魔闭着眼睛，专注而温柔的神态。
天使笑着回吻他。
背景一路变换从亚瑟王的宫殿、环球剧场、巴黎监狱、圣詹姆斯公园长椅、道林家的花园最终停留在天使的书店。
嘴唇分开的时候，两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。
Aziraphale抬手摸摸Crowley的头发，恶魔微笑着侧头在他掌心蹭一蹭。
“Angle，这就是那个无法满足的空洞。”
拥有红色短发的男人倚靠在书架上，落寞忧伤地看着他们。
天使对面的恶魔逐渐化作雾气，飘散在空气里。
Aziraphale看着自己的掌心呆住。
“我猜你是现在之灵。”天使起身，主动握住Crowley的手:“那么你想给我看什么呢？”
现在之灵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，他嗫嚅着嘴唇，吐出两个字:
“我家。”
他拉着Aziraphale穿过墙壁，踏入Crowley空荡荡的家。
墙壁是冰冷的水泥色，Aziraphale怀疑那根本没有经过粉刷，奢华的高背椅和宽大的书桌透着一股疏离冷淡的气质，全伦敦最绿的植物因感受到主人的低气压而瑟瑟发抖，蒙娜丽莎分毫不差地对他们微笑。
这里不像书店，充满了天使对旧书们的爱，唯一的爱意都集中在书桌上的老式答录机上，它反复重复着天使的留言:“I don't know at all.”
Aziraphale确实不明白，他细细感受Crowley家里每一寸的孤独和无助。
伊甸之蛇在Aziraphale眼中是一个复杂的、难以捉摸的奇妙生物。他可以很开心，这种开心又是以苦闷为底色。他可以爱，又掩饰爱，对爱感到恼火。
但是无论如何，Aziraphale明白一件事，Crowley想要他的爱，更明确的更直接的爱。
“好吧。”天使摸摸恶魔的脸颊:“我是未来之灵，我将告诉你未来注定发生的事。”
Aziraphale脸颊发红，眼神里浮现一种动人的光彩，他认真地注视着Crowley。
“我会一直和你说话，一直和你吃饭，一直搭你的便车，一直需要你的陪伴。”
“我还会牵你的手，跟你接吻，做爱，对你说早安晚安，给你的植物浇水。”
“我会一直很爱你。”
“圣诞快乐，Crowley.”
蛇搂住天使的腰，蹭着天使的脖子，闷声地说:“圣诞快乐，Aziraphale。”
